中医是科学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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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拙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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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们这么问时,我们已经预设了科学的权威性,而西医是现代自然科学的重要成就,因此西医的正当性几乎毋庸置疑,相反,中医一直处于被动辩护的处境之中。
    
中医当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科学,虽然作为一种长期的经验总结,它的许多疗法、药方是符合科学、内含科学原理的。中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,在需要给出具体的病理解释的时候,往往只会诉诸阴阳五行之类的话。试图为中医辩护的人也满足于在科学的权威下论证中医符合科学,至多讲两句“中医因其整体、动态的疗治观念而有胜于西医之处”之类的话找点平衡。
    
有不少人说,不存在中医/西医之分,只有前现代医学和现代医学之分。这话很有道理。中医和西医不像《西游记》和《指环王》,带有独特的文化属性;西医虽然源于西方,但它本质上是普世的。这正如其他自然科学一样:我们不会说,物理学、生物学是西方的,还存在中国物理学、苏联生物学。
    
不少人说,中医守护了中国五千年(也有人会严谨地说是“两千多年”之类的),西医才出现多久,怎么好意思鄙视中医。这类含糊的批评大概有两层意思:
一是,中医对我们民族有恩,不能忘恩负义;
二是,两千年显然长于两百年,经过两千年检验的事物显然比经过两百年检验的事物更靠谱。这两层意思都经不起推敲。
    
中医守护了我们民族很久,我们要对它抱以温情和敬意,这种说法把中医和我们的关系比拟成了人与人之间的恩惠关系,这种比拟并不恰当。即便我们接受这种比拟,理性的选择也无非是,中医你走好,谢谢你的贡献,现在我们有更好的选择了。(当然,中医里有很多不错的经验智慧,可以补充西医,发挥日常疗养、调理小病顽疾的功效。
    
中国人确实靠中医活了两千多年,但活得品质并不高,哪怕是皇帝,排除意外死亡后,人均寿命也低得可怜,一点点小病就可能要了性命。苍蝇蚊子没有任何医疗手段,它们还在地球上活了几亿年呢。我们民族延续久和中医实在没什么关系,这道理一点都不难理解:群体的繁衍壮大与医疗水平几乎毫无关系,能检验医疗水平的是个体的平均寿命、健康状况。
    
还有一种说法是,中医被太多江湖骗子败坏了名声,真正的中医是很好很好的。这种话老让我想起每当有人说某某菜不好吃时,总会有人跳出来说,“那是因为你吃的不正宗”。这种反驳有时候确实是合理的,但更多的时候只是在诡辩:先断定正宗的肯定是好吃的,然后当你举出一次又一次品菜经历表示这菜真的不好吃后,他反驳说不好吃是因为你吃的不正宗。这多少有点故弄玄虚,不如把正宗的菜炒一盘出来给我们尝尝,看看到底有多好吃。更何况,即便所谓的“正宗”菜确实味道不错,但如果普通人几乎都没有机会吃到正宗的,那我们显然没有理由推荐大家都去尝尝这道菜。